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pdf

魏蕾 2018年 1月绿色金融政策简报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绿色金融政策简报 1 作者简介魏蕾是以中国和中东为业务重点的战略咨询公司博思澜亚的创始合伙人兼首席运营官。她曾担任保尔森基金会的首席可持续发展官，负责基金会的可持续发展项目，包括为中国市长举办的可持续城镇化培训项目。她在中国从事能力建设项目的设计和管理工作逾 20年，涉及可持续发展、地方治理、知识产权等领域。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 2 报告摘要中国在推动绿色金融主流化方面发挥着全球领导作用，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取得了重大进展。然而，由于缺乏制度化建设，中国的绿色金融发展未能充分释放其潜力。中国人民银行研究局前首席经济学家、中国金融学会绿色金融专业委员会主任、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金融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马骏指出，能力是绿色金融发展的关键，也是其最大的挑战。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绿色金融政策简报虽然一些大型银行已经着手开展能力建设培训项目，但多数项目在质量和内容上参差不齐。绿色信贷在整个贷款组合中的占比相对较低就可以证明这一点。另外，目前对政府领导干部，特别是地方（省级以下）的政府官员开展相关的培训是少之甚少。在中国，有六百多万私营和公共部门的金融业从业人员可能涉及与绿色金融有关的工作。如此庞大的规模需要构建一个具有固有流程的整体架构，从而保证质量并减少冗余。绿色金融能力建设应当针对以下三个方面开展：银行及金融机构缺乏评估环境成本和收益的能力，对于现有可利用的工具缺乏了解。绿色融资产品的开发和创新能力有待提高。中央和地方各级政府官员需要更好地了解绿色金融的基本原则并提高相关能力。 3 因此，中国绿色金融发展及其潜力释放将取决于能力建设的执行情况，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内容：推动多元化资金支持制定标准化架构与利益相关方合作项目标准化以保证质量激励政府官员通过量化指标衡量项目进展提高公众意识现场实地考察国际合作伙伴关系本文将简要介绍中国目前在绿色金融能力建设方面已开展的工作，重点讨论制度化能力建设框架的具体措施。随着绿色金融知识及工具的不断开发，能力建设必须适应新的情况，所以在能力建设方面，我们更注重实施层面和架构设计，而非具体内容。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绿色金融政策简报 4 中国在推动绿色金融主流化方面发挥着球领导作用，并在短时间内取得了重大进展。在保尔森基金会于 2017年 10月在华盛顿举办的绿色金融圆桌会议上，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表示： “ 三年前，如果你问中国的银行业者是否对绿色金融有所了解，他很可能会说我从没听说过。但今天如果你问同样的问题，将很可能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并会与你进一步讨论具体的绿色金融产品。 ” 引言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绿色金融政策简报国际社会把能力建设视为重中之重。在 2016年中国担任 G20主席国期间，绿色金融被列为五大财金渠道议题之一，并成立了绿色金融研究小组，为各国推动绿色金融发展提供切实建议。这些建议突出表明各国需要加强绿色金融能力建设。事实上， 2016年 G20绿色金融综合报告指出，需要 “ 扩大能力建设学习网络 ” ，将其列为七大重点措施之一，而且还提到了 “ 分析能力不足 ” 。 2017年 G20绿色金融综合报告再次将 “ 金融机构的能力不足 ” 确定为绿色金融环境风险分析能力提高所面临的主要障碍，并且指出，中国是唯一一个接受绿色金融研究小组的建议并取得进展的国家。绿色金融的概念已经明确，相关监管制度也已基本成形。下一步将是如何通过开展能力建设更大规模地促进中国绿色金融发展。 5 中国人民银行研究局前首席经济学家、中国金融学会绿色金融专业委员会主任、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金融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马骏指出，能力是绿色金融发展的关键，也是其最大的挑战。他认为，目前需要对政府的领导层及基层干部开展适当的培训，同时还需开发可推广的环境风险分析方法学和工具。 “ 三年前，如果你问中国的银行业者是否对绿色金融有所了解，他很可能会说我从没听说过。但今天如果你问同样的问题，将很可能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并会与你进一步讨论具体的绿色金融产品。 ” 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绿色金融政策简报具体来讲，能力建设应当针对以下三个方面开展。首先，许多银行及金融机构（特别是省市级分支机构）对如何评估环境项目的成本和收益以及相关的情景假设和敏感性分析工具缺乏基本了解。可以佐证这一点的是绿色信贷在整个贷款组合中的占比仍相对较低；其次，绿色融资产品的开发和创新需要开展能力建设。例如，需要开发绿色保险、绿色资产证券化和碳排放权抵押贷款等绿色融资产品。保险公司、银行、证券公司和资产管理公司都需要做更多的研究才能将这些产品引入市场；第三，应当为中央和地方各级政府官员开展培训，使其进一步理解绿色金融的重要性，探索政府如何推动这一新兴领域的发展。 6 中国有六百多万公共和私营部门的金融行业从业人员可能涉及与绿色金融有关的工作。现状对于银行及金融机构来说，环境影响为其风险评估增添了一个新的衡量维度，现在他们正着手使员工熟悉了解新的工具。正如中国通常的情况一样，绿色金融从业规模大得惊人，可能涉及与绿色金融有关的工作的有六百多万公共和私营部门的金融行业从业人员。如此大规模的培训需要设计一个总体架构的项目来推广，制定固定流程，以保证培训质量并减少冗余。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绿色金融政策简报目前至少有两个中国的非政府组织已经成为国内能力建设的领导者。其一是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它成立于 2016年 9月，是中国第一家致力于通过能力建设项目推动绿色金融的机构；此外，马骏从中国人民银行离职后，继续担任中国金融学会绿色金融专业委员会主任并担任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金融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计划启动了多个绿色金融能力建设项目。 7 中国几家大型银行及其总部的能力建设力度较大。他们意识到缺乏相关知识和技能，因此开展了各种正式和非正式的培训项目。普华永道调查显示，中国国家开发银行和中国工商银行参加了多个国际组织提供的外部培训项目。中国银行在内部开展正式的培训项目，重点是确定高风险领域。中国建设银行实施了有关 “ 赤道原则 ” 的培训。招商银行与跨国银行合作，邀请国际专家开展最佳实践讨论。此外，汇丰银行的举措可能最为全面，包括高级管理人员培训、内部风险管理计划和气候相关业务学习等。在产品创新方面，兴业银行开发了一个可反映每个客户的环境风险的 IT系统，银行内部所有部门都可以使用，并且还为总部和地方分支机构的可持续发展团队工作人员提供有关环境问题的培训。这使兴业银行的 “ 外展服务和培训 ” 以及 “ 内部环境政策 ” 两项指标均在中国银行业名列前茅。各种多边国际组织也参与了中国的能力建设。欧盟与中国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合作开展了一个新项目，就碳市场、研究和能力建设进行战略对话。 ICF咨询公司和中国领先的低碳服务提供商北京中创碳投科技有限公司中标实施这一项目。作为 “ 市场准备伙伴 ” 计划的一部分，世界银行在内蒙古、重庆、山东、山西、辽宁和黑龙江六省市开展了碳市场能力建设项目。自 2012年成立以来，国际金融公司（ International Finance Corporation）可持续银行网络（ Sustainable Banking Network）积极协助全球新兴市场分享绿色金融方法、信息和定义。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绿色金融政策简报 8 通过这些举措，中国不仅获得了声望，也成为 G20成员国中唯一一个在 2016年 G20绿色金融综合报告提出的七大绿色金融措施上都取得了重大进展的国家。尽管如此，中国在绿色金融发展特别是能力建设方面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如此大规模的培训需要设计一个总体架构的项目，制定固定流程以保证培训质量并减少冗余。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绿色金融政策简报首先，绿色金融咨询人员短缺。中创碳投是为数不多的脱颖而出并建立了子公司来提供培训的咨询公司之一。该公司承担了由世界银行、亚洲开发银行、欧盟委员会和外国政府资助的若干能力建设项目，项目侧重于碳市场的政策综述和技术培训，包括模拟交易；其次，整体培训质量差别很大。大型银行处于领先地位，在这些银行内部，总部的培训通常很强，而在做出很多实际融资决策的省级分支机构，情况则远非如此。就目前而言，这种培训与决策之间的脱节阻碍了绿色金融的大规模发展；最后，在培训没有得到政府推动或激励的情况下，内容和质量仍然充满变数。 9 任何能力建设举措面临的最大挑战是决策层要有政治意愿，并要求培训人员认真对待这些项目。中国已经明确了绿色金融的政治重要性，因此现阶段能力建设的落实将主要取决于执行层面。无论执行层面的具体内容如何，能力建设的基本原则都是适用的，具体建议如下：建议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绿色金融政策简报资金：尽管政府在口头上支持能力建设，但对于培训的预算投入和重视程度通常较低，而这方面的需求往往是巨大的。现阶段的做法是投入较少，需要借助杠杆效应来推广高效率、低成本的培训。政府可以拨款给非政府组织或协会，由后者作为项目协调或执行机构开展培训项目；但大部分培训仍将在私营部门内部开展。因此，无论是政府还是私营部门，能力建设的预算都不需要太高， 50万到 100 万美元的政府预算拨款就可以发挥实质性的重要作用。架构：将制度化的能力建设基本架构落实到位可以提升培训效率。如果没有一个总体架构，就会出现不同机构开展相同培训，但是能力建设的关键缺口问题却未被涉及和解决的现象。如果有可能的话，指定一个即使是非正式的牵头协调机构，也有助于减少冗余，确保涵盖所有问题和地区并提供标准内容。理想情况下，中国人民银行或其他政府机构可以给作为牵头机构的非政府组织或协会提供一定的资金支持，由其担任协调人并全面把控所提供的培训项目：研究识别能力建设缺口、制定标准化材料、开展研究、掌握项目进展。然后，根据特定的需求再给予一些资金支持，从而充分调动其他不同机构的参与，但牵头机构要对整个能力建设项目进行全局把握。 10 协作：鼓励在开展培训、能力建设和其他绿色金融的共同目标方面开展协作和资源统筹。每家银行都需要绿色金融专业领域及培训方面的支持，监管机构可以鼓励其进行行业层面的协作，如就最佳实践、环境法规及共同关心的议题开展行业培训，从而有助于降低每家银行的能力建设成本。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绿色金融政策简报激励：中国政府将环境指标纳入地方政府官员的绩效考核而做出的努力有目共睹。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激励政府官员和银行业者，表明能力建设的重要性。政府还可以鼓励开展能力建设，制定统一的绿色金融报告标准，使监管机构能够准确跟踪和评估银行的表现。量化：俗话说得好， “ 无法量化的东西也就无法改进 ” 。开发一套评估工具和报告标准，用于评估培训效果对绿色信贷水平的影响，从而量化能力建设的效果。报告可以是政府官方要求，也可以由非政府组织牵头鼓励自愿开展。量化能力建设效果有助于获得更多的资金（公共或私营）投入和支持。标准化：在可能的情况下，制定和传播标准化的优质内容可以产生很大的乘数效应。就绿色金融而言，开发标准培训模块是明智之举。首先在宏观层面上借鉴国际经验，然后将中国的环境目标、挑战和主要政策纳入监管方案和架构，也可以突出行业最佳实践和通用风险评估管理工具。这可以构成政府培训的主体内容，并可根据地方政府的具体情况进行调整。当然，银行将需要把银行内部政策和工具要求纳入其内部培训模块中。 11 公众意识：另外一个挑战是，消费群体未向银行施加压力开展绿色金融业务。蚂蚁金服开发了具有独创性的工具，让消费者可以追踪到他们个体行为对中国绿色发展的推动作用。通过跟踪消费者在支付宝平台购物记录，蚂蚁金服根据其单笔购物产生的潜在影响对用户进行积分奖励，如购买火车票而不是汽车加油。目前有大约 2亿人使用该应用程序，这一金融技术创新直接促成了减少二氧化碳排放 15万吨、新增树木种植 100多万棵。从提倡循环利用到拼车出行，都体现出加强公众宣传对整体绿色发展至关重要。这不仅有助于提高公众意识、帮助消费群体了解银行活动对环境的影响，还可通过消费群体向银行施压促进其绿色金融的发展。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绿色金融政策简报走出去：让中国官员出国考察已招致很多批评，但事实上这是推动改进的重要驱动力。或许受到严格审核的影响，出国考察的行程安排变得更加紧凑高效。政府官员由此能了解各种可持续发展举措、碳市场运行方式以及不同系统如何可靠运作，可激发创新、加强联系并促成真正的变化。在芝加哥沿湖畔的一次简单骑行活动促使一位北京官员修改了滨水区域的规划，不是沿河修建公路，而是呼吁制定一个更加绿色环保的新规划，其中包括为居民提供绿地、自行车道和公园；美国参议院拨款委员会主席与中国全国人大主任委员之间的一次会晤促使其建议简化中国的预算程序；在俄勒冈州波特兰市街道上步行的经历促使一位浙江官员考虑他所在的城市如何纳入更多的步行街道。眼见为实，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替代亲身体验所产生的影响和效果。 12 国际合作：中国一直擅长学习国际经验，并将其与 “ 中国特色 ” 相结合。除了前面提到的可持续银行网络，联合国支持的责任投资原则（ Principles for Responsible Investment）也是一个致力于为中国量身打造绿色金融解决方案的团体。责任投资原则最近任命了一位驻北京的中国业务负责人，通过与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等机构合作，进而提高投资者能力、壮大绿色金融发展。有许多美国机构都大力支持中国的绿色金融工作，其中包括保尔森基金会、国际金融协会、美国证券业与金融市场协会。在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支持下，在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每年在华盛顿举行会议期间，这些机构组织召开绿色金融圆桌会议，推动全球对话。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呼吁切实开展能力建设并提供培训。欧洲各国政府、银行和金融协会也已经开始自身的培训工作。扩大和协调这方面的努力将影响深远。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绿色金融政策简报实践推广：采用一些行之有效的方法，对培训项目进行快速推广。其中一个基本原则是采用 “ 培养培训师 ” 方法，这对于中国新生的环境咨询业来说尤为重要。另外，提供在线培训平台是快速、大规模传播信息的高效绿色方式。最后，召开由政策制定者和市场从业者共同参加的高级别的主题研讨年度会议，也是有效的推广方式，如果在中央和地方层面都开展，其影响会更大。 13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碳排放国之一，中国已经成为通过制定和支持创新解决方案以实现宏伟气候目标的领导者。中国政府估计，要实现中国应对气候变化的宏大目标，五年内需要投入 8000亿美元资金，而政府只能负担约 15%。绿色金融是中国的当务之急。在政治意愿到位的情况下，重点是开展绿色金融的能力建设。结论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绿色金融政策简报众所周知，中国只要下定决心，就可以出色地执行。人们不需要四处寻找能力建设的成功典范来汲取灵感，中国党校开展的大规模培训便能确保从中央到基层的政府官员都学习掌握中国的政策要点。一如往常，政策议程的方向和决心一经确定，下一步就是在中央和地方层面开展能力建设。在政府支持和金融机构配合下，可以充分调动足够的知识和能力，促进中国绿色金融发展壮大，实现中国改善整体环境和可持续发展的目标。 14 推动中国绿色金融能力建设绿色金融政策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