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年危机后多边开发银行在亚洲和新兴国家中的角色 复旦 发展研究院 2019 年 5 月 项目组成员： SERGIO G. SUCHODOLSKI 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 NDB）战略合作关系局局长 LUCAS J. DIB 巴西瓦加斯基金会 (FGV)博士生 ， 复旦大学复旦发展研究院访问学者 ， 上海纽约大学驻校访问学者 目录 一、关于 2018 年金融危机 . 2 二、关于新多边开发银行的角色和机会 . 5 三、私人投资者和机构投资者在基础设施方面的缺口和局限性 . 8 四、 关于成功的赶超模式 . 10 五、关于一体化连通型智能基础设施 . 11 六、发展融资机构积极行动蓝图 . 13 七、前进的道路：共同合作并构建混合型平台 . 16 1 2008 年金融危机后，大量资本流入亚洲地区以及其他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 EMDCs），导致资产价格暴涨、央行资产负债表扩张以及公共和公司债务股增加。发展中国家面临着同发达国家一样的境况。 因 此 ，为了恢复金融稳定、 改善债务管理 、 缓解系统性风险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IMF）、世界银行（ WB）、国际复兴开发银行（ IBRD）、 国际清算银行（ BIS）、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 UNCTAD）等 传统发展融资 机构都带头提出了若干重要议程和 倡议。 虽然金砖国家以及 其他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是推动此项议程的重要利益相关者 ：2017 年，其 人口占全球总人口的 42.4%，对世界 GDP 增长的贡 献率达到了 31.4%；算上 其他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 ，其对全球增长的平均贡献率为 72.3%（ 2010-2017 年）。但是，金砖国家以及 其他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在大多数传统多边金融机构中依然占席不足 。 下图中的数据表明 ， 这些国家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中仅享有 14.2%的表决权 ， 在国际复兴开发银行中仅享有12.9%的表决权 ， 而对 世界 GDP 贡献率仅为 16.7%且人口仅占世界总人口 7%的欧盟 （ EU），在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国际复兴开发银行中享有的表决权却分别高达 29.6%和 26.9%。 2 资料来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国际复兴开发银行网站上的表决权数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经济展望数据库中截至2017 年 10 月 的 GDP 和人口数据 （ 2018 年） 由发展中国家推动 的多边开发银行共同努力，以帮助重塑有关金融稳定和发展融资的传统标准和指导方针， 这一点很关键 。通过向贷款人提供新的方法、 推出新的金融工具以及支持可持续项目 ， 多边开发银行可以证明 ，国家主权 和可持续 性（低碳和金融）是至关重要的。 除了为项目融资和风险缓解提供技术知识外 ，多边开发银行 还能与传统资金来源形成互补 、促进股本增长， 从而减轻各国政府因基础设施项目需要大量投资而承受的财政压力 ，同时又能促进社会福利、提高资产回报率并帮助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 （ SDGs）。 一、关于 2018 年金融危机 3 2018 年恰逢 2008 年金融危机爆发十周年。美国金融危机调查委员会 1报告称，导致该次金融危机 的因素包括多年过度放松管制和高风险影子银行业务的扩大 ；公司治理和风险管理的失效，杠杆率过高 且过度依赖短期资金；监管者缺乏对金融市场风险和相互联系的认识；主要金融机构问责制的系统性故障；信用评级机构的失效； 抵押贷款和证券化运行的低标准 ； 场外衍生品和合成型债务抵押债券的任意 扩散 等等 。 为 了减 轻金融危机的后果 、 避免最糟糕的情景 ， 国际上采取了一套四项主要政策 ： 1）对金融机构进行救助； 2）采取反周期创新措施； 3）维持世界贸易；4）旨在提高金融稳定性、缓解金融风险的新指导方针。 在 G20 国家及其机构的共同努力下 ， 这四项政策得到了全面实施 ，不断发展，并取得了一定效果。 值得一提的是 ， 在 2008 年金融危机爆发后， 世界银行 、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传统国际金融机构的官员进行了内部辩论 ， 以 估计 该次危机的影响并制定后续政策 。其初步评估指出，该次金融危机后果的持续时间不会超过 4 年， 因为当时数据显示 ， 金融危机的影响通常会在 37 个季度后消弭，而据林毅夫教授称，在复苏期间，只要 将 GDP 增速提高 1-2%， 就能重建经济损失 。 如 美国，其金融体系是 2008 年金融危机的发源地， 为了 保证 经济 复苏 ， 预计每年 GDP 增速 应在 4%5%， 但美国尚未达到这一增长率 。事实上， 二战后 ，美国的年均 GDP 增速往往保持在 3%-3.5%， 但在 2017 年仅为 2.2%， 2018 年为2.9%，据高盛研究称， 2019 年预计将放缓至 2.5%2。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还指出 ，在未来十年间 ，美国的 GDP 增速或会进一步下降 。因此， 2008 年金融危机爆发十周年之际透露的一个信号是， 这场危机的震中 ，也是全球最强大、最先进的经济体， 尚未完全复苏 ，这同样也是 欧元区 、 日本等其他发达经济体 所处 的境况 。 1如需更多信息， 请访问 ： govinfo.gov/content/pkg/GPO-FCIC/pdf/GPO-FCIC.pdf 2参见 高盛 ， 2018 年： bit.ly/2SxUacm 4 还需 注意的是 ， 当一个国家 存在 危机时 ，说明这个国家存在严重的结构性问题。 因此 ，为防止危机恶化或引发新的危机，必须进行一系列的 结构新改革 。通常， 结构性改革会从长远角度提振经济 、 缓解系统性风险 ， 但在各国实施结构性改革期间 ，经济会进入收缩模式， 由于危机后的前景以低经济增速和高失业率为特点 ， 政府很难进行结构性改革 ， 而且这种改革也不 受 民众欢迎 。实际上， 高收入国家如今已避免采取结构性改革 ， 相反 ，这些国家利用纳税人的钱维持 其经济运转 ， 主要是利用央行 和债务 作为缓解风险和维持经济的杠杆 。 其他金融危机表明 ， 不仅那些过度使用杠杆的政府面临债务危机风险 ，而且企业部门 及其货币错配和时间错配 、 股票市场 的 基础性失衡 或 不可持续发展也会引起震荡 、恐慌和危机 3。在量化宽松（ QE）期间， 低利 率 债券取代高利率债券 ，帮助政府减轻财政负担、进行债务展期，这主要发生在发达经济体。 然而 ，据国际清算银行估计，高收入国家的 政府债务总额将从 2007 年底之前的 33 万亿美元攀升至 2018 年末的 60 万亿美元 4。 若量化宽松期间发生紧缩 ，借款成本将升高，使负债政府和企业部门压力增加，提高了违约风险。发达国家和新兴国家政府和私营部门仍有进行调整和改善的空间，防止其资产负债表数字激增和风险过高。发展融资机构可调动资本和专业技术为所需的大量投资进行融资，因此当然是克服这一挑战的合作伙伴。 3参见 Jaime Caruana， 2017 年 ： bis/speeches/sp170206.htm 4参见 Credit Suisse， 2019 年 ： credit-suisse/uk/en/private-banking/learn-more-about-market-trends/assessing-global-debt.html 5 主要中央银行的总资产（ 2008-2018 年） 2008 年金融危机后出现的一个主要政治亮点是金砖国家（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和南非）等 新兴国家通过 改善 制度和治理的方式缓解风险 、 实施反周 期创新从政策 或 支持国内经济和全球贸易发展 在 全球舞台上扮演的角色 。从 这个意义上 说， 基础设施 、可再生能源、城市化和科技行业 发挥了重要作用 ，并且在 促进发达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经济增长方面仍有巨大空间 。 二、关于新多边开发银行的角色和机会 首先 ，为了强化新的共识，有必要对新的问题进行辩论，如： 多边开发银行如何为全球经济的更加繁荣做出贡献 ？ 2030 年如何实现联合国于 2015 年提出的可持续发展目标？ 为此 ，本报告 建议将多边开发银行分为两类 。 第一类 ，主要由发达国家创办且目前仍由发达国家推动的传统多边开发银行，如世界银行；第二类， 主要由发6 展中国家设立和推动的多边开发银行 ，如 新开发银行 和 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 。第一类多边开发银行以高收入国家的经验作为其核心指导方针 ， 指导对发展中国家的决策 。 第二类多边开发银行 以 发展中国家的经验 、 理念和观察作为其核心指导方针 ， 且更愿意利用这些实践知识帮助其他发展中国家实现其政策目标 。 新开发银行 （ NDB）、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 AIIB）等新多边开发银行的设立也代表着金砖国家的崛起，尤其是在 2008 年金融危机后。 2017 年，这些机构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达到了 31.9%，若 算上其他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 ， 自2010 年以来其对全球经济增长的总贡献率已经达到了 72.3%；反观发达国家，特别是 欧盟，其经济前景依然萧条，尚未出现反弹。 此外 ，这也体现了一种更为分散、多元和综合并鼓励推动 联合国治理改革 、 全球金融架构和稳定性改善等 新议程以及 低碳可持续发展议程 、 金融可持续发展议程 的新国际动态。 新多边开发银行理解某些措施的有效性取决于先决条件 ，并且高收入国家和发达国家的情况有所不同， 而传统机构却 不能对 发展中国家的赶超之路提供支持 。真实证据才是最重要的衡量标准，而不是善意或精心设计的指令， 有关数据表明 ，传统 多边 开发银行 在缩小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差距方面所取得的结果是令人失望的 。 要取得新的结果 ， 必须设计 新的理念 ，以推动新范例和新政策的出台。 此外 ，多边开发银行和其他国际融资机构能够提供的资金和技术支持也很重要 ，可以帮助发展中国家筹备可资助的项目、利用成功的运作经验、 维护共赢的关系 ， 避免这些国家面临经济停滞 和另一个失去的十年，重蹈日本（失去的 20 年）、以阿根廷、巴西和墨西哥为代表的拉美国家（失去的 10 年）的覆辙。 新多边开发银行旨在推动可持续发展目标 （ SDGs）的实现，因此是任务导向型机构。虽然这些机构 对全球 GDP 的贡献率已从 55%增长到 60%， 但全面完成此项议程 仍有很长的路要走，需要各机构持续努力、通力合作。在此过程中，7 基础设施 和工业化是重要的行业 。 要实现前述目标 ，新 多边开发银行 可 通过体制创新 ， 调动各类资源 ，把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成功经验结合起来，以使各成员国（ MCs）国内成功实施的 新倡议和新理念 达到 最大效果 。这样， 多边开发银行能够为发展中国家的赶超提供支持 ， 也能为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铺平道路 。 不过 ， 当这一天到来时 ， 或许就不再需要多边开发银行了 。 本报告强调 ，多边开发银行和其他战略合作伙伴之间实施联合行动和跨境倡议的空间巨大。可联合资助相关倡议，如 亚洲和其他新兴 地区的多边开发银行联合投资平台 ，此外还可建设 进行 项目准备的友谊设施、 复制最佳实践 、进行 风险和技术援助 。 多边开发银行成员国 正面临着 经济 、 人口 和气候变化挑战，其中需要特别注意的有：高人口压力和增长；青年困境和就业创造；农村迁徙和 城市规划挑战 。 虽然许多发展中国家 的 出生率较高 ， 却面临着非法移民 、 难民和内战等问题 。因此 ， 在这些国家建造基础设施所需的成本更高 并涉及其他需要了解和解决的问题。 在一些接收了大批难民的国家中 ， 其人口激增了 5%左右。如何解决 这些国家对新学校 、 新医院 、环境 卫生 、水处理等的基础设施需求和财政负担 ？此外，沙特阿拉伯等中东国家 的人口中， 70%均 在 30 岁以下 。这些国家面临的挑战是在未来几年里，如何为这些青年人口提供就业机会？坚实的私营部门至关重要。 气候变化已经产生了需要适应和缓解的负面影响 。 应对气候变化需要大量资本支出 ， 这些支出主要由政府承担 。 此后， 多边开发银行需要与成员国协作解决这些全球性挑战 。在美国货币政策调整和贸易关系紧张的背景下，融资或获得资金的成本不断增加，给发展中国家带来了额外的负担。这也引发了外汇汇率的不稳定以及资本从发展中国家流入发达国家（外汇储备减少），导致 许多国家发生货币贬值 ，造 成了进口通胀。